吕凯看着身边洪晓梅、洪超,甚至吕晓卫都上了大学,自己虽然冤案平反了,但离大学梦想越越远了,他心急如焚,把一肚子怨气发到他父亲吕麻子身上。
“就怨你,又置田又起房,好啦,给评了个富农,想当兵份,现在想考个大学也成泡影了。命咋就苦,投胎投到富农家里,真他x窝囊!”
吕麻子只唉声叹气,在他儿子吕凯面前敢吱一声。
他富农出身连累了三个子女,如果他贫农,甚至中农,那大女儿也会远嫁,小女儿吕芬也会遭欺负,他唯一儿子吕凯更用说,早大学生了。
想到儿,吕麻子蒙在被子里偷偷地哭了,泪水了被子。
他想起了他伴,忽然,他记起了前几天小女儿吕芬跟他说那件事。
件事太玄乎了,必须立即去办,否则会把他最值得自豪那一点点给毁了。
翌,一早醒,吕麻子披了件衣便出门了。
吕麻子加快了步伐,他必须赶上马开苏城轮船进城办一件最最重要事。
坐上了轮船,吕麻子头脑里想着,该样编封信呢,既要让洪成媳妇相信,但又能露出马脚,一旦露出马脚,那弄巧成拙了。
信大概吕麻子心中了轮廊,下一步就让县城电影院旁摆摊写信瞎编了。
“先生,你好!想请你帮写一封信,好吗?”
吕麻子到了电影院摆摊旁。
“信内容多多?多话毛,多话一毛。”
“多,多,就百十个字,说你写好吗?”
“好,那你坐下说,写给谁?”
“大儿子,,儿媳妇,也对,大儿子写给看。”
“听懂,你爹,对,你想写封信给你大儿子,对?”
“对,大儿子写信给看,给全家看。”
“你个头,你糊涂了,大儿子写信给你看,那要你跑到儿请写信干吗?难道大年纪了你大儿子?你咋样埋汰呢,滚,别在儿捣乱,今天上午开张呢?”
“先生,你别生气,出毛钱,就百十个字,行?你别多问了,咋说你咋写就成了,你问谁给谁写信干嘛?”
“倒真,管你写给谁呢,只要钱挣就行,那你说,写。”
摆摊终于拿出了纸和笔。
“亲爱爸爸、妈妈,大姐,弟弟妹妹们,你们好!
在上海生活得很好,养父养母待如亲生一样,请勿牵挂!
己结婚成家了,你们大孙子也八岁了,他活泼可爱,他也想他亲爷爷,亲,姑姑和叔叔们。在适当时候,想带着媳妇,你们大孙子去家看望你们。
说实话, 也想见见自己亲爸和亲妈,毕竟你们身上掉下。可得考虑养父养母感受,他们养了三十六年容易,能只顾自己而伤了他们心。
爸爸、妈妈,你们多保重,要多照顾好自己,放心,一定会家看望你俩,大姐和弟弟妹妹们。
此致
革命敬礼!
孝儿吕成龙上
一九七九年十月十一”
“要信封,一毛钱。”
“要,信从上海寄过,你儿也上海信封呀?”
“毛,付钱!”
“到一百个字,说好一毛吗?”
“说你个死头,你咋又反悔了呢,说写,你偏要叫写,你自说说,叫啥信呢?你自写给自,编瞎话呢,付付?付,把信撕了,算白忙活。”
“付,就毛钱吗?看把你急得。给你钱,信给看看。”
吕麻子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信,觉得妥了,才折好放入了上衣口袋里。12
上午十一点左右,吕麻子敲开了洪成家门。
“爸,你咋啦?吃中饭,快进屋。”
一直在洪成家做保姆吕芬打开了门。
那天星期天,吕麻子算好了洪成媳妇肯定在家,洪成在在家他就无所谓了,只娶他媳妇苏琴在,那事就妥了。
“专门进城告许你一件大喜事。”
吕麻子故作玄虚地说。
“大喜事?吕凯找上媳妇要结婚了?”
吕芬一直牵挂着她弟弟吕凯,吕凯都三十了,可找了几个姑娘,一听说他家成份富农,又进过班房,都吹了。
“,比吕凯讨媳妇重要,你大哥终于找着了,他在上海写信给家里了,他说,他空时候家看们呢,丫头,你说大喜事?”
“?大哥找着了,写了信?那信呢?”
吕麻子手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折得工工整整信递给了站在旁边苏琴,而给吕芬。
“苏局长,也识几个字,请你帮看看上海亲儿子信咋写?好吗?”
“吕叔,你别急,先坐下喝点水,中饭小芬刚做好,们先吃饭再看信好吗?”
“吃饭急,吃饭急,先把信看了,得知道上海儿子信咋写?麻烦了!”
“爸,信咋给苏琴姐呢,识字吗?”
“噢,忘了,你初中毕业呢,但苏局长文化高,她看信比你能看懂。”
“好,那们就看信,再吃饭。”
“亲爱爸爸、妈妈,大姐、弟弟妹妹们,你们好!……”
苏琴逐字逐句把信读了。
“吕芬妹妹,你哥多大了?”
“和一般大呀,他比早出生分钟嘛。”
“你哥咋写了多繁体字,倒像六十岁以上头写信。”
苏琴看到短短几十个字信竟出现了十多个繁体字。
“上海教育水平高,学校教都繁体字。事,只要看得懂,管什繁体字简体字了。”
吕麻子头上直冒汗,他疏忽了一点。
“大叔,恭喜你找到了大儿子,那们吃饭,小芬,把那瓶白酒开了,让你爸喝一口,叔,找到了大儿子,真件大喜事!”